蒋经国和蒋纬国兄弟小时候,父亲蒋介石正忙于在外边打天下。正因为如此,有人说,兄弟俩从小只得到母爱,而没有得到父爱。这种说法是不能成立的。不错,在蒋经国和蒋纬国小时候,蒋介石的主要精力是用于“夺政权”、“治天下”,但他在百忙之中,对两个儿子还是尽力关照的,可谓“舐犊情深”,而蒋经国和蒋纬国对此也深有体会。
蒋介石对儿子的关心和期望,在给儿子起名字时已充分显露。蒋介石给儿子取名命意是很深的。古人有“圣迹神功,不可得而窥测;经文纬武,敢有寄于名言”和“夫礼者,经天纬地,本之则太乙之和”之语。蒋介石给儿子起名字,正是取其“经文纬武”和“经天纬地”之意,期望两个儿子一文一武,一军一政,成为杰出的治理天下的人物。而以后教育培植他们的路线,也是循着命名时的方向进行的,蒋经国留苏(联)到孙中山大学学文,蒋纬国留德(国)到慕尼黑军校学武。蒋经国和蒋纬国兄弟,也都不负蒋介石的期望和栽培,在文武、军政异途上均取得了出色的成就——这是后话了。
蒋介石十分重视儿子的早期教育。蒋经国5岁时,蒋介石就为他聘请了塾师,教他读书识字。1916年3月正式拜周东老夫子为师,1917年12月又拜顾清廉为师(此人曾是蒋介石的塾师)。不到10岁,蒋介石就要蒋经国开始背诵“古代名篇”,包括熟读《左孟庄骚菁华》,每篇要求读300遍。11岁时,蒋介石从外地给他寄来一本段玉裁注释的《说文解字》,并告诉他:“此书每日认得10字,则3年内必可读完,一生受用不尽矣。”蒋经国的早年教育,就是在蒋介石的遥控下,背诵《千字文》《四书》《诗经》《尔雅》等书,结果是囫囵吞枣,不求甚解。蒋经国的塾师对他要求比较严格,并经常向蒋介石报告教学情况。有一次,塾师在给蒋介石的报告中对蒋经国下了这样的评语:“已有启悟之意。天资虽不甚高,然颇好诵读。”
蒋介石不仅要求蒋经国学好汉语,还要求他认真学习英文和数学。一次,蒋介石对蒋经国做了如下嘱咐:“现在时势,不懂英语,正如哑子一样,将来什么地方都走不通,什么事业都赶不上。你每星期日有工夫时候,可到商务图书馆去买些英语小说杂志看看……必须将每日教过的英文生字,在自习时,默得烂熟。一星期之后,再将上星期所学的生字,熟理一遍,总要使其一字不忘为止。算学也要留心,却不可厌倦懒学,遇有疑难问题,务求彻底了解。”
蒋介石对亲生儿子蒋经国关心有加,对非亲生的小儿子蒋纬国也同样“视若己出,倍加爱护。蒋纬国在溪口时,蒋介石经常托人从上海捎些新奇的玩具给蒋纬国玩。蒋纬国和哥哥在宁波时,蒋介石多次嘱咐蒋经国照顾好弟弟。蒋经国到上海后,蒋介石一再交代要蒋经国经常给蒋纬国写信,有时间还要亲自去探望弟弟,并为他订《儿童书报》和《儿童世界》。1924年9月,蒋纬国也来到上海万竹小学就读,同蒋经国一样,也是从四年级学起。当时,蒋介石曾给蒋经国写信,信中说:“前日闻纬儿亦已到了上海,但是他到了上海之后,没有写信给我,不知为何?你须同果夫兄到朱(家骅)家去看他一看,写信告我。”蒋经国接到蒋介石的信后,就把弟弟接来同住。对此,蒋介石很高兴,写信给蒋经国说:“寄交新顺木洋行5000元,有否收到?亦须请其示知。你同纬儿同住甚好,你要时时教导他,做他的好榜样。现在上海家中的情形怎样?你须详详细细地写封信来告诉我。至要!至要!”
蒋纬国到上海后,为了给他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及“家庭温暖”,蒋介石便委托吴忠信夫人王唯仁女士代为照料。蒋纬国十分高兴,一个劲地喊王唯仁女士叫“干娘”。
蒋经国到苏联后,蒋介石更加想念小儿子蒋纬国,要陈洁如把他接到广州住一段日子。蒋介石对小儿子的喜悦爱护之情,从几封家信中即可充分表现出来:“我近来天天骑马,而且骑得很高兴。将来我回家的时候,必定给你买一匹小马,教你骑马。我自己买一匹大马,同你骑了游行就是了。”“我3个月没有见你了,心里非常记挂。我今日看见人家的小孩子,在大本营前空地放风筝,我更加想起你去年在城中放风筝的趣味,不晓得你今年在家有做风筝去放没有?”
蒋纬国在黄埔时期,蒋介石一有空,就亲自教他读书、练字。
蒋介石还一再要蒋纬国注意身体健康,并亲自教他练习打少林拳。练拳是相当辛苦的,用浸过桐油的草纸,把厚石板厚厚包起,日日用拳击打,直到纸张破裂为止。为了练脚力,蒋介石要蒋纬国在一双脚上绑了两块5斤重的铅块,练习跳跃奔跑。或到井边打水,然后肩挑水桶练习跳沟,沟的宽度由窄渐宽,最宽的距离有1米半。蒋介石告诉蒋纬国,武术不难学好,但最重要的,却是培养“忠教礼义忍”,尤其要在“忍”字上下功夫。“忍”并不是静态的“打不还手”,而是在奋斗中咬紧牙关,永远以正面面对敌人,即便失败也只能倒下来,不能屈服地蹲下去。由于蒋介石公务繁忙,不能长期与蒋纬国在一起,就四处延聘名师,继续教授蒋纬国练武。
由于有扎实的武术底子,蒋纬国年轻时,前往德国和美国读书,有时碰到蛮横的外国人,也会在忍无可忍下,展开适当的还击,但总不让对方败得太难堪。据说,1937年在德国时,有一次,蒋纬国在路上碰到3个年轻德国人在欺负一个年轻的姑娘,便上前阻止,那几个年轻人见是个当兵的,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,一齐冲上来要打他,蒋纬国左躲右躲,后实在忍无可忍,便三下五除二,使了几招,把那几个家伙全打倒在地,然后又一一把他们扶起来。那几个人对蒋纬国佩服得五体投地,直向他鞠躬。
后来,蒋纬国一直没有放弃习武,一有时间就打套拳,强身健体。正因为他注意锻炼身体,因此身体素质比较好,到老时人也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。
对蒋介石给予的深沉的父爱,蒋纬国深有体会。后来他曾回忆说:“从小,父亲就是我最要好的师长、最要好的朋友!他只要在家就会教我读书,陪我练字,我们之间无话不谈,他从不曾打过我或大声责骂。是对是错,他都会清清楚楚地从正面教导我,我们之间没有代沟!”“我最记得,每当他在前方打仗打得最危急、最激烈时,或当他遭受国内外各方大压力时,他总喜欢把我叫到他身边。”
蒋介石有时也让两个儿子与自己一起参加军事行动,以便于言传身教。曾经于1939年到1954年担任蒋介石侍卫长达15年的俞济时将军,曾谈及蒋经国和蒋纬国兄弟两人小时随蒋介石在外作战时的情景:
1925年以前,蒋介石还只是位青年军事将领,并没有全国性声望,一年到头南征北讨,两个兄弟有时就带在身边。在外作战,一切食宿都简陋,蒋介石睡觉时也仅能睡在临时搭的行军床上,碰到冬天天冷,没有暖和的炕可以睡,蒋介石的行军床太窄,兄弟两人只能有一个人跟着父亲挤在床上,另一人必须睡在地上。每到这个时候,蒋经国都会让弟弟睡在床上,自己睡在地上。以后次数多了,蒋介石过意不去,就协议两兄弟,轮流睡在床上。有时候,蒋纬国在地上睡了一夜,醒来时嘴唇发紫,蒋经国会上去揉揉他的面颊,拉着他的手,教他跳跃暖身。
蒋介石对两个儿子的关心爱护之深从“西安事变”中可以看得更清楚。“西安事变”期间,蒋介石曾让黄仁霖带给宋美龄一封信,信云:“余决为国牺牲,望勿为余有所顾虑。余决不愧对余妻,亦决不愧为总理之信徒。余既为革命而生,自当为革命而死,必以清白之体还我天地父母也。对于家事,他无所言,惟经国、纬国两儿,余之子亦即余妻之子,望视如己出,以慰余灵。但余妻切勿来陕。”蒋介石写这封“遗书”时,所嘱于夫人宋美龄者,惟经国、纬国两儿。当时,两个儿子均在国外,蒋经国在苏联,蒋纬国在德国。蒋介石在“危难”中,对两个儿子犹挂之于心,也算是一种舐犊之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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